许大勇几个人靠在一处水渠气喘吁吁,看了眼西边快落的夕阳,无声地笑了笑。
身后的十几个鬼子咬得很紧,估计是被他们几个打疼了,老远都能听到叽里呱啦的声音,其中‘八嘎’的词用得最多。
几人不是不想赶向汇合点,可惜撤退的时候,鬼子们似乎也知道他们的想法,分了几个鬼子从西边包抄了过来。
无奈之下,许大勇只能朝着南边撤退。
鬼子们并没有听到许大勇几人的笑声,否则绝不会这般冒进。
毫无疑问,许大勇几人是老兵,还是那种活下来好几场战役的老兵。
不管哪国的军队,都明白一点,不怕老兵哭,就怕老兵笑。
因为老兵笑的时候,说明他已经准备玩命了,而一个玩命的老兵,爆发的杀伤力可不是几个新兵们的热血能比的。
许大勇没有说话,只是盯着海生。
海生趴在一处浅坑里,注视着前方的日军,“不好说,不到一成的把握能活,放心,我要是活着回去,让李长官给你们几个立个碑,石头的。”
大个儿咧着嘴巴喘着粗气,“车上的那挺捷克在就好啦,俺最少能换五六个,大盘鸡手感真别扭。不过要是有个石碑,也不孬。对了,俺大名叫牛大顶,可千万别写错了!”
活着的另一个河北佬接话,“赵富贵,邯郸的。”
瘸子瘸了条腿,却是依然还活着,“我们团就是被中央军的那帮杂碎给坑啦,唉,都要死的人了,计较不过来啦,我叫张宝儿,哼,想笑就笑吧!”
海生轻轻点了点头,“都记下了,许大哥,安排下吧。”
许大勇神情严肃起来,“大个儿,你跟闷葫芦(赵富贵)跑得快,看紧了西边,那里有几颗树挡着,整不过就边打边退,最好别让鬼子摸到眼前,实在不行就扔手榴弹招呼。”
说完之后递给俩人四颗手榴弹,俩人就猫着腰转向西侧。
“海生你还是自由行动,实在不行就找机会跑吧。”
海生抱着他的那杆中正式,对着许大勇点点头,就朝着身后的小土坡上跑去。
最后,许大勇看向瘸子。
“行啦,都不是新兵,你那安排我知道,咱俩就在这跟鬼子耗着,打死一个够本,干死俩就赚一个!”
于是两人就间隔了三十多米,趴在了水渠边上,瞄准了远处的鬼子。
鬼子在五百米的位置上停下,正在分发弹药,一个军曹正在对着前边的水渠指指点点,远处几人正在架设机枪掩体,扫清射界,好在只剩了一挺歪把子,只能压制一个方向。
等机枪架设好了,军曹带着八九个鬼子,排着相隔十几米的散兵线正在机动靠近。
另外四个鬼子则努力从西边包抄,因为东边有条小河,鬼子不知道深浅,而这么冷的天也没人愿意直接趟着过河。
“砰”的一声枪响,一个鬼子步兵被正中胸口,转瞬间就是进气多出气少,其余的鬼子们急忙趴下,机枪立即对着刚才开枪的位置掩护射击起来。
海生并不是不想干掉鬼子的军曹,只是那个军曹弓着腰躲在另一个鬼子的身后,跑得毫无规律,而且距离太远,很难命中对方。
即使是刚才的一枪,也有蒙的成分,毕竟已经接近了500米。
鬼子不慌不忙,趁着海生被压制,继续机动前行,直到前行了一百多米才停了下来。
接着鬼子们的机枪手扛起机枪,跟另一个鬼子副射手朝着前方机动行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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